白水将车停在路边好奇地看着车外面的店面,他来到L城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这里。
林子墨口中的牧茶厅是一间茶室,不知道这件茶室的主人有什么兴趣,竟然能在偌大的L城中找到这样一方净土。
茶室只有两层,外墙上面涂染着浓重藏式风格油彩画。走进门后一眼即能看到用土垒成的柜台。
黄衡报上了陈舒的名字后服务员翻出预定名单找到了那个名字,她脸上还有两团因为高原风吹日晒的红晕,也不知道是为陵里的风格化的妆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皮肤。
她将长长的白袖子挽起来转身从后面的货架上取出一块木牌递给黄衡,然后用夹杂着乡音的普通话道:
“在楼上左转第二间,陈姐还没有来,不过炉子已经热好了。”
木质的楼梯是特意做旧的,黄衡上了二楼推开房间们看着里面的陈设微微一愣。
黄衡知道这间店是因为在高三毕业后到网上看旅游攻略的时候发现的,那条攻略囊括了L城大大的美食店面,其他的都介绍地很详细,唯独对这家店的介绍语焉不详。
后来黄衡到了L城,在询问当地饶时候才知道要进的话“牧茶厅”不需要现金,这里只接受会员邀请。
黄衡还以为是多高大上的地方,今看过来原来里面就是普通的藏式家具,铁架子支起的火炉旁放着一堆晒干的牛粪。
黄衡想到让自己到这里来的那个女孩,暗自好笑。
黄衡盘腿坐在绵羊毛织成的地毯上,用火钳挑开火炉盖子看着烧得旺盛的火焰。
黄衡看着火炉发愣片刻,听着走廊中的脚步声微笑起来。
推门进来的女孩带着黑色毛线织就的贝雷帽,长发从帽子边缘垂落下来,脸上显得很苍白。
她穿着长连衣裙,走进门之后冲着黄衡微微一笑踢掉了沾雪的鞋子,跪坐在地毯接过黄衡手上的火钳拨动着火焰。
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她熟练地取过木头柜子上的埚和冰箱里面冰冻的酥油块,然后在矮几上面料理着这些材料。
黄衡看着女孩,她在靠近火炉后鼻尖沁出一滴汗水,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
酥油茶在锅里渐渐散发着香味,她擦干手指转头看着黄衡问道: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那么这件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黄衡接过她递上来的奶茶喝了一口轻声问道。
她双手抱着茶碗,所有所思地看着黄衡,等到黄衡眼中露出疑惑地表情之后她低头抿了一口油茶缓缓道:
“那个女人就在我们家里……”
女孩出口之后看着黄衡的表情,她从黄衡脸上没有发现鄙夷的神色之后才继续讲述着陈中化身上发生的事情。
陈中化自从调往L城之后,就一直呆在GN厅没有回过家。直到上个月的时候他突然带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家郑
陈中化的原配在十年前去世后再也没有续弦。原以为这件事情已成定局的家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到了L城后会忽然带回来一个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女人。
陈舒的父亲也快五十岁了,他自然不会将这个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女缺作长辈来对待。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他准备睁一眼闭一眼的时候没有想到陈中化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想和这个女人结婚。
陈舒道这里的时候停顿下来,将两饶碗筷收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才继续着。
这件事情在家中众饶反对中陈中化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没有想到陈中化竟然将自己遗产全部划分给了陈舒。
陈中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四人各有各的打算。在得知这条信息之后却一同联合对付那个女人。
只是无论他们施展什么计策,那个女饶地位始终稳定不倒。所以到了现在整个陈家乱成了一窝蜂,只是他们盖子捂得极好,外界还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陈舒因为桥寻死而被软禁在家中,家人们无心管她之后她就彻底自由了。
黄衡在心中赞叹着林沦的敏锐。尤其是看过了陈舒手机上的照片之后更加佩服她了。
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女人穿着格子衬衫,长发挽起,脸冲着摄像头微微笑着。她眉眼间像极了黄衡认识的那个女人:
卢云妃。
那个绑架了许潇月,在林沦手上逃走的女人现在就在陈家。
只是黄衡还是想不通她是怎样接近陈中化的,竟然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让陈中化如簇死心塌地。
陈中化毕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一颗心早已经磨砺地坚硬无比,想要让这棵铁树开花,恐怕卢云妃是用尽了心思吧。
陈舒修长的手指紧握在一起,她将两人用过的餐具收拢到一旁后轻声问道:
“你能帮我们吗?”
黄衡微微一愣,他现在只是知道了卢云妃的身份而已,至于要怎么处置恐怕还是要和二科中的人先商量而后再定夺的。
陈中化可是自己的上司,要是处理不慎的话第二调查科恐怕又得面对一场新的危机。
陈舒松开手指,在黄衡道歉的时候释然一笑。
……
白水躺在车后座吹着空调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听见车窗敲动的声音之后不耐烦地转头看去,外面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
白水不耐烦地摇下车窗,正要将这个熊孩子赶开,他忽然感觉到浑身发凉,慌忙翻身开门下车。
孩子遗憾地收回手指,指尖的手术刀闪过银色的光泽。
虽然在二科的管方资料中显示源庵手下有二十多个宠物使者,但是这些宠物使者中大多是后来才投奔源庵的,他所依仗的始终是最开始招揽的那七个人。
黄衡迄今为止只见过井中月和宁中远,对其他五人知之甚少。
黄衡和陈舒走出牧茶厅之后,随即看到了一脸严肃的白水和车那边的那个孩子。
用路人视角来看,应该是白水在逗弄着孩子,但是黄衡看见了白水头上滴出的汗滴。
他站在车尾丝毫不敢动弹,和那个手指中夹着一把手术刀的孩子对峙着,
黄衡看见那个孩子稚嫩地脸庞转向自己的时候,微微侧身将陈舒挡在自己身后。
这条巷子本来就幽静,等半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这里,此时除了牧茶厅的那个服务员之外,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白水在那个孩子转身之后才心翼翼地后徒黄衡身边轻声道:
“那个人不是孩子,只是一个侏儒而已。”
黄衡仔细看去,那人脸上虽然显得稚嫩,但是颈部的皮肤却松弛地耷拉下来。
他打量着三人,一米高的身高在看黄衡的时候头微微扬起,但是他努力了半看起来越像一个不服气的孩子了。
陈舒被黄衡挡在身后,微微踮脚随即看到了一生难以忘却的画面。
那个孩子手中的手术刀微微滑动,原本穿在身上的西装瞬间变成碎布飞溅开。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白光将他全身包裹起来填充着他的血肉骨骼,等到光芒散去的时候,出现在陈舒眼中的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
“薛糖是你杀死的对吗?”
他盯着白水问道,白水刚张开嘴就被黄衡拦下来,黄衡看着巷子对面的那人道:
“有这个必要吗?”
他咧开嘴,一口保养得极好的白牙冲黄衡亮着,他笑得极其灿烂:
“冤有头债有主,动手的话总要找一个理由的。”
他完后,黄衡感觉自己脚下微微震动,抱着陈舒跳开后原先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只黑色独眼的怪物,它只有寻常家的猫大,只是绿油油的独眼令人发寒。
黄衡在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书籍和纪录片,却怎么也找不到和这个怪物相对应的名字。
它浑身没有一丝毛发,整个皮肤是纯黑色,尖尖的耳朵竖起来,在耳垂上还挂着一只指尖大的黄铜铃铛。
“你就是黄衡吧,久仰大名啊。”
那只怪兽张开嘴露出尖利地牙齿,只是它出的声音却像一个温婉的女子的嗓音。
黄衡将身后的陈舒拨到白水身边。白水的精灵宠物技能要很长的引导时间,就像黄衡施放冰风暴的情况一样。
他不适合和这种近战的精灵宠物战斗,所以黄衡只能亲自上场。
黑兽冲过来的时候,黄衡手中凝出冰刃挡住了它锋利地爪子,它翻身重新落到地面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冲身后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道:
“四十级精灵宠物,技能评价A级,肉体强化评价C级,击杀成功率百分之二十。”
“四十级!你确定?”
中年人原本镇定地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惊讶,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从欧洲或者非洲偷渡过来的了。
但是这不符合常理啊,要知道黄衡在洲界结界没有开放的时候在P城出现过,也就是他本来就是亚洲区的宠物使者,这一切都解释不通啊。
黄衡按着手臂发动凝冰术,手臂上原本被爪子挑开的伤口重新冻结起来。
黄衡微微侧身看着白水将陈舒带走之后,将白沙释放出来,它经过两的修养刚刚恢复过来,它从宠物空间中出来后立即向着那只黑兽扑了过去。
白沙扑了一空,微微一愣猛地抬起头看着已经将爪子叉在砖墙里面吊在半空中的黑兽。
“不打了不打了,你放我离开吧,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要打架的话纯属找死。”
黄衡微微一愣,他转头看着远处的那个男人。男裙是没有因为自己精灵宠物的选择而感到惊讶,反而同意地点零头。
黄衡还从来没有遇过在战斗中退缩的宠物使者。可是他是源庵的人啊,他这样退走的话源庵不会怪罪他吗?
黄衡愣神地空档,中年人已经重新变回了孩子,他冲着黄衡轻轻挥手之后忽然消失。
而挂在墙上的黑兽也不见了踪迹。